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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西裝,鬢角那裏的白發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染黑了。

臉上的氣色好了一些,看見星瑤,還笑了一下。

司儀的聲音已經透過話筒響徹在禮堂裏了,只要走過這扇門,穿過紅毯,就能到達歷墨淮的身邊。

她的新郎。

“瑤瑤,準備好了嗎?別緊張,你深呼吸一下,跟著爸爸走過去就行。”陸文祥笑了一下,安慰道。

星瑤聽他的話,深呼吸一口,緩緩平覆下心底湧上來的那股子緊張。

禮樂的聲音響起時,她把手搭進了陸文祥的臂彎裏,而後,踏著禮樂的節奏,緩緩往門口走去。

紅色的地毯從門口這邊鋪到了另一端,三十多米長的距離,卻包含了她遙遠的一生。

歷墨淮就站在紅毯的另一頭,白色西裝,優雅矜貴。

星瑤忍不住向他看過去,觸到他一雙柔情的眸光,心下一凜,只覺得自己心尖兒都柔軟了。

她一步一步,在禮樂停下的時候,走到了歷墨淮的身邊。

司儀的聲音再度響起來,“歷墨淮先生,你是否願意娶顧星瑤小姐為妻,不管貧窮還是富貴,一世一生,對她不離不棄?”

歷墨淮的聲音沈穩堅定,“我願意。”

“顧星瑤小姐,你是否願意嫁給歷墨淮先生,不論是貧窮還是富貴,一世一生,對他不離不棄?”

“我願......”

一個“意”字還卡在喉嚨口,突然,門口那邊傳過來一陣騷動,眾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情況下,一隊穿著制服的警察昂步走了過來。

今日是歷家的婚禮,整個涼城,早已傳得街知巷聞了。

警察怎麽這個時候來了?選在他們婚禮當天,這又是什麽意思?還是酒店裏窩藏了什麽要犯不成?

一時間,星瑤腦海裏閃過了好幾個念頭。

剛剛還熱鬧一片的會場,在看到穿著制服的威嚴警察昂步過來的時候,不消幾秒鐘,便有人小聲議論了起來。

歷家人臉色更是難看。

歷老夫人穿著一身紅底的旗袍,在周秋葉和田心蕊兩個兒媳婦的攙扶下,緩緩走過去。

“幾位警官大駕光臨,有失遠迎,來了既是客人,秋葉,你去讓人多開一張桌子,讓幾位警官過去坐坐,稍後......”

“不必麻煩了。”

領頭的一個人拿出了一張什麽東西,口氣嚴肅道,“我們接到報案,是關於八年前歷墨書被人奸,殺一案,有人舉報......”

星瑤腦袋裏嗡嗡嗡的。

臉色有些發白。

歷墨書...奸,殺...舉報...兇手...這些字眼一個一個蹦入腦海的時候,她下意識地擡眸去看身側的男人。

歷墨淮的臉色已經沈如鐵石了。

當年歷家對歷墨書的死一直是保密的,過了這麽多年幾乎已經沒人會再提起當年那個名動涼城的第一美人兒了。

現在...‘歷墨書’三個字卻像是重磅炸彈一樣,把整個會場都炸燃了。

......

“所以,所有有關這件案子的相關人士,請配合我們到省公安廳,配合我們的調查。”

省公安廳?

那邊,阮睿已經在第一時間給外面打了個電話出去,向來邪肆的男人第一回皺起了眉梢。

他向歷墨淮打了個眼色,意思是這是上面直接下達的命令,至於報案人是誰,他已經讓人去查了。

這一群人今天擺明了是公事公辦的。

誰的面子都不看。

一場婚禮,剛剛才開始,便以一場讓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鬧劇結束了,並且還牽扯出了歷家另一樁‘醜聞’來。

......

事關歷家的聲譽,雖然今天婚禮現場沒有請別的媒體過來,可這麽多的賓客,都能一一封住別人的嘴嗎?

不能。

星瑤被司機送回禦華苑的時候整個人都是迷迷糊糊的,到家沒多久就接到了周秋葉打過來的電話,說是老夫人剛剛心臟病犯了,現在在醫院搶救。

“......”

星瑤換了身上的婚紗,連水都沒有喝一口,直接開車又去了醫院。

所謂的案件相關人士,歷墨淮是歷墨書的親弟弟,當年又是最後一個死者見到的人,所以自然而然的,跟隨著專案人員去了省廳配合調查。

☆、169今天這一出到底是誰在背後鬧騰,我心裏有數

這件事情阮睿他們幾個兄弟自然不會坐視不管,歷墨淮前腳剛走,阮睿後腳就跟了過去。

歷墨淮走的時候星瑤眼睛是紅的,但沒哭。

他抱了她一下,在她耳邊低聲說著讓她不要擔心,他很快會回來......

......

星瑤到醫院的時候才知道是虛驚一場,歷老夫人沒有心臟病發,只是因為刺激過度,暈厥過去而已。

人已經清醒過來了,不過這一段時間需要靜養。

歷墨安、周秋葉夫婦和田心蕊都在,大家都擔心老太太的病情,顧不上一堆亂糟糟的事情。

星瑤敲門進了病房,田心蕊剛剛餵老夫人喝了一點水。

瞧見她,歷老夫人眉梢倦倦地揮了一下手,讓其他人都先出去,她有話要與星瑤細說。

“奶奶。”

星瑤乖巧地叫了一聲,彎身把老夫人身後靠的枕頭墊好,又給她把被子的邊角掖好。

老太太握住她的手,聲音透著沙啞的疲倦,“別忙活了,坐吧。”

星瑤點點頭,坐在病床邊的椅子上,“奶奶,二哥說他會處理好事情的,您不要太擔心了。”

她忍不住安慰老人家。

老太太卻是扯了一下唇角,“我是老了,可心還是亮著的,今天這一出到底是誰在背後鬧騰,我心裏有數。”

“......”

先前沒有細想,但現在老夫人這麽一說,星瑤心裏也跟著緊了起來,今天似乎......

而且就算是八年前的舊案,不該是涼城派出所、警察局的管轄範疇內嗎,為什麽會是省公安廳?

還是挑在今天這樣的日子來。

“瑤瑤,我問你,你父親當年...那些事情你都清楚嗎?”

老夫人忽然嚴肅了臉色,星瑤心裏一震,下意識地挺直背脊,先是點頭,而後又搖頭。

“您指的是......?”

“墨書,”老夫人頓了頓,“當年歷家差點垮臺,後來又出了墨書那樣的事情,我不知道你父親在這其中扮演了什麽樣的角色,但現在看來,陸家和歷家的仇恨,八年前就結下了。”

“我......”

星瑤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只是在老夫人看過來的時候抿緊了嘴唇,眼睫微顫。

“所以當初,我說讓你和陸家斷絕關系,就是考慮到了這一層。”

老夫人繼續道“今天這一出少不了你父親在身後推波助瀾,星瑤,今天我再問你最後一次,和陸家斷絕關系,從今往後,不再來往,你做得到嗎?”

“......”

星瑤心頭瑟縮了一下,慢慢消化著老夫人話裏的每一個字,最後,腦袋裏卻是一片冰涼的空白......

......

下午四點多。

酒店那邊有歷墨安在指揮著收拾殘局,向每一位今天過來參加婚禮的賓客致了歉,忙活了幾個小時,總算忙完了。

星瑤沒有再去酒店那邊,從醫院出來之後她就開車,去了陸家別墅。

今天歷老夫人一番話倒是點醒了她一件事情,就是婚禮前那晚,她回陸家吃晚飯,陸文祥在書房裏對她說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話。

現在回想起來,星瑤只覺得越想,心裏驚詫越深。

她在車裏坐了幾分鐘,心裏想好了措辭,下車往別墅裏走的時候傭人卻告訴她,老爺不在家。

陸家別墅的院子裏還掛著紅色的綢緞,那是為了圖今天婚禮的喜慶昨晚傭人們連夜掛上去的。

地上的鞭炮碎屑還沒清掃,看起來有種狼藉的感覺。

傭人心裏奇怪,今天不是這位二小姐大婚的日子嗎?怎麽傍晚的時候自己一個人回來了?

進了院子,開門的聲音響起來,星瑤擡頭的時候就看見管家攔在了自己的面前。

“二小姐,”管家恭敬溫聲道“按照規矩,新嫁娘要三日之後才能回門,這、您......”

星瑤蹙了蹙眉,“我來找父親的。”

“老爺他不在。”

管家頓了頓:“老爺臨時去了臨市出差,今晚怕是不會回來的。”

“......”

星瑤眉心擰的更緊了,出差?陸文祥現在這個時候去出差?這無疑就是落實了歷老夫人那句少不了他在身後“推波助瀾”的事實了。

......

從陸家別墅出來,星瑤剛要拉開車門,腹部忽然一陣絞痛,疼的她唇色都白了。

好像是肚子裏的小家夥感應到了什麽一般,鬧騰了她一下,但幾秒鐘之後就停了。

星瑤喘氣,一只手扶著車門,拿出手機給阮麟打了個電話過去。

那邊很快接通,“小嫂子?”

“阮麟,我想麻煩你一件事情。”

“你說。”

“我想讓你幫我查一下,我父親現在人在哪兒?”

“...好,我這就讓人去查。”

掛了電話,星瑤擡手往自己的額頭上抹了一下,這才發現,額上不知什麽時候,竟是布了一層密汗。

......

西沈別墅裏。

唐諾有些譏誚地看著對面俊朗的年輕男人,她雖然不知道沐櫻野是什麽身份,但見田正磊對他都是畢恭畢敬的,心裏冷嗤,但面上卻不敢過多的表露出來。

以前她只聽說過最毒婦人心,但現在卻見識了什麽叫做男人的狠。

男人真正狠起來,動輒那就是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而眼前這個男人,他狠起來,...唐諾幾乎已經預見到了歷墨淮不久之後狼狽落敗的那一天。

“沐先生,你之前答應過我的事情會兌現吧?”

“自然,”沐櫻野心情很是愉悅,端起面前的酒杯輕抿了一口,優雅開口。

“我不是已經兌現了嗎?”

唐諾蹙了蹙眉,微微加重了音量,“沐先生是不是弄錯什麽了?我說的兌現是指顧星瑤,我要她生不如死!”

“你在跟我談條件?”

沐櫻野淡淡撇了一眼對面短發精致的女人,冷笑,“我只說過不會讓他們的婚禮順利進行,至於顧星瑤,我想唐小姐你有必要弄弄清楚,她是我的。”

“......”

話落,人已經轉身上樓了。

唐諾有些目瞪口呆。

她看著那道筆直的背影步伐沈穩,心神狠狠的顫動了一下。

沐櫻野剛剛說...顧星瑤是他的?顧星瑤...什麽時候和這個男人勾搭在一起了?

......

省廳。

燈火通明的辦公室裏。

阮睿微微瞇著那雙瀲灩的桃花眸子,嘴裏咬著煙,看向對面的中年男人。

對方一臉的無可奈何,“阮軍長,這事兒我還真沒有瞞您的必要,至於具體情況我不太清楚,就是今兒一早有人直接報案,說他要揭發八年前涼城的一樁奸,殺案,還帶了證據過來,把東西留下之後又借口說要上廁所,然後人就不見了。”

“這麽重要的證人,在你們省廳裏說不見就不見了?”

對方大呼冤枉,“二樓的攝像頭碰巧昨天出了故障沒有來得及修理,等我們意識到不對勁兒的時候二樓廁所早沒有人影兒了。”

不過說來說去,這報案人無緣無故在省廳的廁所不見了,這責任就是他們的。

見阮睿擰了眉梢,那中年男人看了一眼緊閉的辦公室門口,忽然壓低了聲音道“不過,這事兒牽扯到涼城的歷家,當年死的又是歷家的千金,歷家當初卻沒有選擇報案,如今這件事情可是上頭直接下達了命令下來的,無論如何,一定要徹查到底。”

阮睿點頭,起身掐滅了煙頭,“多謝告知。”

“應該的,阮軍長客氣了。”

......

省廳安排的招待所裏。

阮睿開門進去的時候,歷墨淮正站在窗臺外面抽煙,身上還是白天那一身白色的西裝禮服。

“怎麽樣?”

阮睿神色有些凝重,把中年男人那些話覆述了一遍給他,末了,冷聲道“千防萬防,還是沒算到對方會把八年前的事情給挖出來。”

歷墨淮眉間戾氣縈繞,“這只是開端而已,八年前阿姐的事情姓田的逃不掉,不過他既然敢把事情給抖出來,那麽想必應該還留有後招才是。”

阮睿點頭,“一個田正磊還沒有那麽手眼通天,現在棘手的主要是那個覬覦你太太的那位。英國的沐家,我實在想不通,沐家的手,是怎麽往涼城這邊伸過來的?”

沐櫻野......

剛剛阮睿回來之前歷墨淮已經讓英國那邊的人去查了沐家這一陣子的動向。

不過他現在擔心的倒不是別的,他只擔心星瑤......

原本籌劃了這麽久,就等著今天給她一個幸福難忘的婚禮,沒想到最後,還是出了紕漏。

阮睿點了根煙,嗤笑一聲,“怎麽,想媳婦兒了?”

剛說完,忽然想起什麽事情來,皺了皺眉,“對了老二,今天婚禮上我見著一個小孩紙,特麽越看越覺得眼熟,總覺著在哪兒見過一樣,就那個花童,穿小西裝那男娃娃,你從哪兒找來的?”

歷墨淮黑眸看著他,緩緩勾了一下唇角,“那是星瑤閨蜜家的孩子,你一個大齡男青年,下邊兒不是都廢了嗎,怎麽,還想......”

話沒說完被阮睿那雙桃花眼一瞪,陰測測的,“我現在就能把你下邊兒也給廢了你信不信?”

“......”

“不過,”阮睿摸了摸下巴,“我真覺得那小崽子眼熟,看起來三四歲的樣子,”然後臥槽一聲,“不會是阮麟漏在外面的種吧?”

☆、170二哥,你給我唱首歌吧?

阮睿越想越覺得自己的猜測是對的,“我覺得那娃娃跟阮麟那臭小子小時候倒是長得挺像的,粉嫩的跟個女孩子似的...對了老二,那孩子他,媽你認不認識,回頭我......”

“孩子他,媽叫喬薇。”

“我跟我們家老太太說一聲,那孩子要真是阮麟的種那可就精彩了...等等,不是,你剛剛說什麽玩意兒?孩子他,媽叫什麽薇來著?”

歷墨淮挑高眉梢看著他,淡淡重覆一遍,“喬薇,跟你的小初戀同名同姓。”

“臥槽他大爺!”

半秒鐘過後,劈裏啪啦一陣響,房間裏就剩了歷墨淮一個人了。

......

晚上八點過,星瑤收到了阮麟發過來的信息,陸文祥現在人確實在臨市,也確實是在出差。

陸氏藥業最近倉庫裏囤積了一批藥材,陸文祥此行,是去見臨市幾家大醫院的高層的。

一切似乎都是合情合理。

可星瑤卻又覺得這一份的‘合情合理’,太過不尋常了。

她拿著手機坐在飄窗那裏,眼睛看著外面遠處明明滅滅的燈火,心裏亂糟糟的。

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上面備註著‘親親老公’四個字,鈴聲也是特制的。

星瑤忍不住唇角抽了一下,盯著手機屏幕上閃爍的那幾個字,覺得心情好了一些。

這人,什麽時候又偷偷動她的手機了?動就動吧,每回都要偷偷摸摸的搞些小動作。

上回星瑤刷朋友圈的時候還看見,歷墨淮竟然拿她的微信發了一條朋友圈:老公給我做的早餐,麽麽噠!下面配圖是一碗雞蛋面。

星瑤當時就“......”

......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隔著一個手機,彼此能聽見對方的呼吸。

這樣的感覺也足夠令人心安了。

良久,還是星瑤先開口,“二哥,吃過飯了嗎?你在那邊怎麽樣?案子...有沒有什麽進展?”

下意識的,她不敢提起歷墨書的名字。

“吃過了,”歷墨淮聲線柔和,“我後天回去,瑤瑤,這兩天你好好在家呆著,要是想出門的話就讓王姨陪著你一起,別自己單獨出去,嗯?”

“我知道的。”

出了這樣的事情,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給他添任何的麻煩了。

“乖。”

歷墨淮低笑了一聲,又問,“寶寶是不是也乖乖的,沒有鬧你?”

星瑤沒敢跟他說下午在陸家別墅外面肚子疼了一下,只是柔聲說沒事,她和寶寶都很好。

一直聊了差不多一個來小時,星瑤就有些困倦了。

昨晚本來就沒睡好,加上今天忙忙碌碌半天,又提心吊膽了半天,現在坐一會兒,困意就襲上來了。

“困了?睡覺吧,好好休息。”

那端,歷墨淮溫聲哄了幾句,剛要掛斷電話,星瑤忽然道,“二哥,你給我唱首歌吧?”

“......”

星瑤撒嬌道“也不是我想聽啦,肚子裏的小家夥想聽的,親子互動你懂不懂?”

“......”不懂!

唱歌...他不如結結實實去找人打一架。

可耐不住小太太嬌聲軟語的,歷墨淮老臉有些紅,幹咳一聲,“你想聽什麽歌?”

星瑤抿著唇角笑,人已經鉆進了被子裏,“什麽歌都行,你看著唱吧。”

“......”

歷墨淮幸虧阮睿不在,他自己一個人,在太太面前丟臉是無所謂的,於是清了清嗓子,“我有一頭小毛驢,我從來也不騎......”

聲調...豈止是五音不全,那簡直就是...魔音繞耳。

星瑤的內心受到了一萬點的震撼,但是自己點的歌,留著淚也是要聽完的,並且還要鼓掌。

......

翌日一早。

昨晚睡得並不是很安穩,星瑤早早就醒過來了,起床的時候拿著水壺給陽臺的幾株綠植澆了水。

早上雖然氣溫低了一些,但空氣新鮮,況且又是大晴天,站在陽臺上,依稀能看見天邊冒出了一點點紅色的太陽。

還有不到一個星期就是除夕了。

外面現在彌漫了一股臨近節日的歡快氛圍。

王姨從廚房把早餐端出來,看見星瑤還站在陽臺外面,趕緊拉了她進來,絮叨道“外邊兒那麽冷,你當心感冒了。”

星瑤笑,“我哪有這麽嬌弱啊,站一會兒就感冒了。”

“孕婦體質都是一樣的,你以為自己是大力金剛呢?就算是大力金剛,那懷孕了也是這個體質。”

星瑤“......”

拿著勺子攪拌了一下碗裏熱氣騰騰的粥,星瑤看了一眼餐桌上,“王姨,今天的早報呢?”

昨天的婚禮,還有時隔八年,再一次被翻出來攤開在陽光下的歷家大小姐......

星瑤不覺得,這兩件事情,會這麽靜悄悄的。

既然有心人選在昨天把事情攤開,那麽,就算歷家再如何壓制,他們自然也有辦法讓事情見報。

關於歷墨書,星瑤最擔心的,其實是程天遇。

昨天婚禮上還看見他了,清瘦的站在阮麟他們幾個伴郎中間。

他能為了歷墨書遠走涼城八年,並且立下終身不娶的誓言,可見,這一份愛到底有多深沈。

也讓人覺得心疼。

星瑤擡頭去看王姨,卻見她眼神躲躲閃閃的,“什麽早報啊?你往常不是從來不看這些東西的嗎?”

“可我今天忽然就想看了。”

家裏每個月都定了報紙的,早報、財經報,因為歷墨淮要看,他的習慣每天早上都是邊吃早餐邊看報紙的。

“這...可能今天送報紙的忘了吧,我去看看。”

星瑤狐疑地看著王姨的身影,見她真的出門去了,卻又不覺得有些嘆息。

王姨這麽老實巴交的一個人,星瑤哪裏不知道她是什麽心思了,無非是怕她看見了報紙上的什麽東西,難過罷了。

可是昨天的婚禮上,那樣的風浪都挨過來了。

星瑤覺得,此刻哪怕報紙上寫的再難以入目,她都不會再皺一下眉頭,畢竟,有心人把這些事情翻出來,如果她真的被擊倒了,不是讓別人稱心如意了嗎?

王姨猶猶豫豫的,最後還是把今天的報紙給拿了出來。

果然,報紙版面上,最大的兩塊分別是她和歷墨淮昨天的那半場婚禮,還有就是,歷家千金其實並非低調嫁人或者移民,而是八年前就已經香消玉殞了。

香消玉殞。

這四個字還是刺痛了星瑤的眼睛。

她拿著報紙的手有些抖,微微閉了閉眼睛,再睜開的時候,眼底已經蓄了一層的水霧。

她的婚禮...她可以不在乎,可是墨書姐姐畢竟已經過世八年了,現在再把事情翻出來,這不是拿著刀子在紮人的心嗎?

當年她走的那樣慘,不論如何,逝者已矣。

雖然從未見過面,可是從二哥的嘴裏聽來的,那應該是一個很溫婉嫻靜的閨閣女子,她還有一個摯愛的未婚夫。

如果...這些事情真的都跟陸文祥有關......

星瑤擡手,手指輕輕捏著眉心,昨天歷老夫人的話一遍一遍,又閃過了腦海裏。

和陸家斷絕關系......

......

不過短短一天時間,涼城的第一豪門歷家,就爆了兩件驚天的醜聞出來。

其一,歷家大少爺歷墨淮婚禮上被省廳警察帶走,疑是歷家生了變故,其二,歷家千金歷墨書,曾經的涼城第一美人兒,並未如之前謠傳的那樣,移民出國,而是早在八年前就被人奸,殺了。

這兩件事情鬧的沸沸揚揚的,威遠集團的股票一天之內跌了幾個點不止。

歷墨淮不在,幾個股東商量好了一樣,一起堵到了歷家老宅的大門口,說什麽要讓歷老夫人出面主持大局。

不過人剛剛到山下,直接被保鏢給攔了下來。

星瑤一整天都喘喘不安的,時不時的就拿平板刷新一下新聞頭條,可每一次刷新,頭條上面明晃晃的都是歷家兩個字。

省廳那邊歷墨淮也沒有消息,好幾次,她克制不住的就想給二哥打電話過去,卻又忍住了。

等吧。

再等一等。

可一直到快晚飯的時間,星瑤沒有等到歷墨淮的電話和別的什麽消息,倒是等來了---

手機響起來的時候她正在客廳喝水。

以為是二哥打回來的,星瑤杯子都沒來得及放下,急匆匆拿起手機就接了起來。

“餵,二......”

那端,傳過來的卻是一道不算太陌生的聲音,“顧小姐,是我。”

星瑤花了幾秒鐘的時間方才慢慢緩過來,電話那端的人,是...沐櫻野?他怎麽給她打電話了?

基於禮貌,星瑤還是淡淡叫了一聲,“沐先生?”

那端的男人聲音低沈溫和,“是我,不知道顧小姐有沒有時間,晚上一起出來吃個便飯?”

星瑤眉心蹙了一下,淡淡道,“還是不了吧,我一個有夫之婦,不太方便,請沐先生見諒,如果沒什麽事情的話,我先掛了。”

“等等。”

沐櫻野怕她真的掛了,聲音有些急,“顧小姐,有些事情,我想跟你聊聊,只是朋友間單純吃一頓飯而已,你丈夫總不會這麽小氣,連這都不肯吧?”

“......”

星瑤下意識的就擰了眉心,聲音也微微冷了下來,“我跟沐先生還沒有相熟到朋友的份兒上,再則,我一個有夫之婦,真的不方便,沐先生見諒。”

☆、171我倒要看看,他能借著這件事情耍出什麽花兒來

“嘟嘟嘟---”

沐櫻野緩緩吐了一口煙圈出來,薄白的煙霧在將暗未暗的天色裏朦朦朧朧的。

他從前一貫不碰煙的。

可是最近,抽煙抽的卻有些兇了,有時候一天能抽上一整盒。

一個人坐在書房裏放空自己,什麽都不做,安安靜靜的都能抽上一整天的煙。

那邊已經掛斷了。

沐櫻野拿著手機,仍舊站在二樓的陽臺上,目光一瞬不瞬地看著遠處開始慢慢亮起來的燈火,吞雲吐霧。

身後有輪椅滑動的聲音響起來,緊接著就是沐溫婉慍怒的聲音,“小野,你什麽時候也染上煙這種東西了?”

她皺著眉頭,從前她的兒子從來不碰這些能讓人上癮的東西的。

煙酒毒,品,女人。

可是現在...最近她忙著自己的事情,竟然沒發現,沐櫻野的煙癮已經這麽大了,傭人收拾他房間的時候,垃圾桶裏都是煙頭。

“男人哪個不抽煙的,這您也要管?”

沐櫻野的聲音淡淡的,一根香煙已經燃到頭了,煙頭的猩紅明明滅滅的,閃著橘色的光芒。

“你這是什麽話,”沐溫婉提高了聲音,“媽媽也是為了你好。”

頓了頓,視線看向他手裏的手機,手機屏幕正對著她這邊的,屏幕上的壁紙是一個紮著馬尾的年輕女人,素面淡淡,臉上含著淺笑。

角度一看就是偷,拍來的,不是顧星瑤又是誰!

沐溫婉只覺得心頭一股火氣蹭蹭往上冒,氣的肝都疼了,看著面前這個越來越不受自己掌控的兒子,半天說不出來一句話。

......

關於八年前歷家千金歷墨書被人奸,殺一案,警廳方面在第三天上午的時候做出了回應。

目前掌握的證據是已經鎖定了當年作案的三名嫌疑人。

但時隔八年,當年的案子重新翻開來又是疑點重重的,嫌疑人作案的動機,以及他們是臨時起意對被害人下手還是受雇於人,這些都要調查清楚。

阮麟看著電視裏對著一眾記者的話筒巴拉巴拉義正言辭的某警廳領導,氣的當場摔了遙控器。

“我去他大爺的重新調查!”

安豫白看著黑了屏幕的液晶電視,不知道剛剛阮麟摔遙控器是不是把哪兒摔壞了。

他轉頭又去看身側的歷墨淮。

二哥至始至終臉上都是淡淡的,只是眉梢間那股戾氣越發的濃重了。

安豫白舔了舔唇,開口,“二哥,要不我回去跟我們家老爺子說一聲,讓他出面,把這案子撤下來吧?”

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歷墨書待他們幾個都像親弟弟一樣,誰都不願意她已經逝去了這麽多年,卻還要被人翻出來,尤其是當年歷墨書的死因。

這件事情不管是前因後果查個水落石出,還是到後來不了了之。

受到最大傷害的,都是那個已經逝去的佳人。

“不必。”歷墨淮淡淡出聲,兩天兩夜沒有合過眼了,他的嗓音沙啞的厲害,“我倒要看看,他能借著這件事情耍出什麽花兒來。”

事情進行到這一步,很顯然,背後的人已經不止一個田正磊了。

沐櫻野、陸文祥...還有英國那個神秘的沐家,稍不註意,手已經伸到了涼城來。

這一次的涼城,不知道會掀起一場怎樣的狂風暴雨來。

......

星瑤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忽然聽見開門的聲音,一驚,人已經完全清醒了過來。

摸到遙控器把臥室的大燈打開,擡頭的時候就看見了從外面進來的男人。

淩晨快三點,歷墨淮剛剛從省裏回來,身上還帶了外面夜色裏的寒氣,燈光一下子大亮,他有些不適的瞇了一下眼睛。

“二哥?”

星瑤叫了一聲,此刻看著他站在臥室的門口,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看著看著他,眼眶一下就酸了起來。

“是我。”

歷墨淮擡步過去,“怎麽還沒睡,還是我把你給吵醒了?”他伸手把被角給星瑤掖好,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蛋兒。

“不是。”

星瑤往被子裏縮了一下,伸手撫上他有些瘦削了的臉龐,胡子拉碴的,想必這幾天在省裏他也沒怎麽好好整理過自己。

她軟著嗓音問“吃過東西了嗎?我去廚房給你下碗面吧?”

歷墨淮點頭,晚飯沒怎麽吃,回來的路上又是匆匆忙忙的。

“好,辛苦你。”說著在她臉上輕輕親了一下,“我先去洗個澡。”

......

大半夜的,也不好麻煩王姨起來。

幸好廚房裏什麽食材都有,老宅那邊老夫人每天都會讓人送一堆新鮮的蔬菜瓜果過來。

星瑤給他煮了一碗雞蛋面,十多分鐘後端著面從廚房出來,歷墨淮剛好也洗了澡,身上套著一件深色的睡袍,短發半濕。

“二哥,面好了。”

星瑤把面端到餐廳,又給他倒了一杯溫水。

歷墨淮薄唇抿了一下,看著她眼瞼下面染著淡淡一圈烏青,心裏作疼,撫著她的發絲道“你先去睡吧,一會兒吃完了我自己收拾就好。”

星瑤搖頭,“我不困,二哥,你快吃吧,我坐著陪你就好。”

她笑的眼睛彎彎的,自己去廚房倒了一杯牛奶出來,坐在歷墨淮對面,看著他吃相優雅,她小口小口地喝著牛奶。

安安靜靜的。

星瑤心裏縱使有許多問題想問,可也知道現在不是時候,二哥一身風塵仆仆的。

況且他的壓力現在絕不會小。

公司的事情、外界眾說紛紜的猜測,又有多少人在等著看歷家的笑話,看他歷墨淮的笑話。

這個時候,星瑤只能默默的站在他的身邊。

......

吃完面,一通折騰下來,星瑤收拾好廚房出去,再一看時間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三點半了。

她把床鋪弄好,卻沒看見歷墨淮的人影。

皺了皺眉,卻見他從陽臺那邊出來了,應該是剛剛在打電話,手裏的手機屏幕還在亮著。

歷墨淮剛剛接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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